這些年來,我的演講和授課對象從全台灣各大學院校,慢慢向下延伸到高、國中和國小,也向上擴展到企業,組織和扶輪等社團。此外,也開始走進了一些平常人不會接觸的機構,比方新竹少年之家和最近剛去土城的少年觀護所。
台北少年觀護所裡關著來自台灣各地的問題學生,相信他們當初在學校,應該都是讓老師們非常頭痛的人物。但我並沒有抱持著想要教會他們什麼的心態,只是希望透過自己的分享能給他們一點啟發,也多近身瞭解這群人見人怕的孩子。
從踏進觀護所大門,一路走到演講上課的大禮堂,我算了算,竟然要經過十道冷冰冰的門,包含警衛要你換證件、像海關一樣的金屬監測門、還有一道道上了鎖的鐵門,每開一道就要關一道,在彷彿牢籠般的門與門間,那種滋味難以言喻。
因為這些青少年,有的犯了殺人罪、有的吸毒、有的偷竊、有的參與幫派、有各種不同的犯罪嫌疑人、但他們都還在法院審理的階段,所以就先統一集中在此管理,等待最後的審判結果出來,才知道他們的刑期輕重。
一開始我不太懂為什麼連講師的手機都不能帶進去?後來才明白,因為怕裡面的人會用手機和外界串證,所以是不允許任何的通訊器材存在,當走進土城少年觀護所,我彷彿置身另一個獨立冰冷的世界。
本來我以為這群孩子上我課時的態度會很冷漠,畢竟他們可能就是不愛讀書,不喜歡聽人說教,現在自己又面對了人生不明朗的階段,哪會有心情好好聽你講什麼內容。
但,我發現我錯了,而且錯的很離譜。
演講那麼久以來,從來沒有發生這樣搶著舉手回答的情況,這群別人眼中的「問題青少年」或「準受刑人」,竟然非常的認真聽講,很熱情的主動回應。最後因更生保護協會有準備贈品,於是我開始臨時問問題,當問著問著,一下想不出要問什麼時,他們竟然還自己幫我想問題,非常的貼心。
其實他們很誠實的說自己一點也不在乎禮物是什麼,那不過就是筆記本和書罷了,拿了也不見得會用。但很強烈的感覺的出來,他們需要的不過就是更多的愛和關注,希望老師能看到他,覺得他聰明反應快,覺得他很重要,給他的行為更多的肯定。
如果這群學生不是理平頭穿一樣的衣服,而是穿便服像在一般的大學裡,我會吃驚的覺得這間學校學生,學習態度和精神非常的棒,也值得作為其他大專院校當模範。
在我眼前不是什麼「問題青少年」或「準受刑人」,而是一群有想法有學習意願也聰明的孩子,或許只是因為沒有人懂他們,讓他們就像這個某個孩子的作品一樣孤獨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