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黃金海岸過閃亮的日子
■陳青2016-05-02 http://www.cdns.com.tw/news.php?n_id=6&nc_id=91419
黃金海岸中午高溫已經來到近30度。蜂蜜檸檬水裡的冰塊幾分鐘就融化了,也融化了三首詩在這文章裡。稀釋下午的寫作意願。辛波絲卡《種種可能》與《回家》,鄭愁予《下午》。 去年此時回到澳洲。是回到,來去的兩地,都是家,家是用回的,一種捲縮圈成受精卵的圓滿。他四十上下/但此刻不是/他活著/卻彷彿回到深達七層的母親腹中。應該是鳥蛋。我像是候鳥,為著天候遷徙,我的一年只有二季,兩個秋季與兩個冬季。 地球是圓的,可以南半球與北半球躲著夏天轉。像是玩起大風吹,吹沒有擦防曬乳的人、吹沒有帶遮陽帽的人、吹沒有喝思樂冰的人……,我只好一路跑。逃離了夏天,遇上了冬天。姊姊家後院有梅樹。每年到十月底,樹上結實纍纍,採收能有好幾籮筐。從醃梅子、釀梅酒、做脆梅……好不精彩! 特喜歡梅酒。今年釀,明年喝。今年的果子,明年在杯子。去年姊姊嘗試用白蘭地釀,今年喝白蘭地梅酒。而今年的梅子是用伏特加釀。明年再回來時,就可以嚐嚐時間釀的酒。時間,能讓好種子結出好果子。 要回台灣前,打包一切,包括影子,這伏趴親吻黃金海岸半年的影子,比我更熟悉這地方。早上十點開始收影子,小山的影/已移過小河的對岸/我們也坐過整個的下午/也跺著,站了又走,影子帶著我,直到十二點,影子從鞋底收進,穿上身子,一下子,像是潑了一身草莓優格,點點碎碎的小紅點。之後就會轉成淡褐色,是重生的胎記。 我又要回家。捲縮圈成一只鳥蛋。我偏愛綠色/我偏愛例外/我偏愛及早離去。 |